𝑪𝒐𝒍𝒅𝑾𝒂𝒓𝑺𝒂𝒊𝒏𝒕

【冷战组/露米】万错(1)

养父子露米

  

  一个渴望与儿子重修正常父子关系的正经爹露露和一个只想和爹在一起的执着儿子米米。

  

  提前声明,年龄差有18岁,米米4岁露露收养的他。露露对小时候的米米没癖好。

  

——

  

  又是烈烈夏日,刚运动完的阿尔弗雷德一口气喝光了冰镇饮料却还是不解热,额间滴落的汗珠显示着天气的炎热程度,来风时刮起的热浪让人喘不过气。

  

  他擦汗的手臂在看见来人后悬在半空,随即热烈挥动起来,那人也适时地露出微笑。只不过那笑容有些古怪,酷暑时节脖颈上的围巾格外引人注意。朋友之中也有不少,好奇地问过阿尔弗雷德原因,他支支吾吾地岔开话题,后来也不了了之。

  

  “阿尔弗雷德,你哥哥吗?”年纪看起来不像是父亲,同学们总是习惯性地第一眼以为他是阿尔弗雷德的哥哥。“你哥哥是有东欧血统吗?看起来和你不太像。”“那是我……爸爸。”

  

  阿尔弗雷德不想多提,不知道自己是被领养的孤儿,让他感觉低人一等了,还是本能地不想承认伊万作为他父亲的这层身份。

  

  “他每回工作下班会来接我吃大餐。”声音中洋溢着骄傲与喜悦,“你们俩感情真好。”在同学们们一众羡慕的目光中,他迟疑了下,点点头。

  

  “那……当然。”

  

  然后向那人奔去,阿尔弗雷德应该是期待的,可他又不由自主地害怕,他怕看见父亲厌恶的神色。那无疑是拿一把尖刀凌迟他的心。无数个画面占据他的大脑,父亲会笑着抱他,也许会推开他,也许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就匆匆上车。正走神,他差点没刹住车撞到那人身上,“爸爸!”

  

  父亲不满地别过头,后退了半步。“你做什么?冒冒失失的。”阿尔弗雷德心凉了半截,依旧维持着刚才的脸色,“好久不见,我好想你——我们今天体育考核我第一呢,你是不是该奖励我些什么……”

  

  像是意识到了自己语气的强硬,伊万表情缓和了下来,“是不错。”他转身离开,阿尔弗雷德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像极了小跟班,全然没了在学校了世界中心小英雄的样子。

  

  阿尔弗雷德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了,明明小时候父亲还会陪他玩角色扮演的游戏,在夏夜的花园里给他讲英雄的冒险故事,在炎热的午后喂他冰淇凌,他受伤了父亲看起来比他还要疼……

  

  他进入了青春期,叛逆在他身上体现地尤为强烈,他几乎受不了任何被支配的感觉。一切的一切都要以他为中心,包括同学甚至老师。父亲却厌恶失去控制,因为他的反叛和他生了很多回气,每次争吵都以某一方的摔门离去而告终,然后是持续多天的冷战。他不应该和自己的爸爸对着干的,可是伊万这么多年把他惯的自尊心强到可怕,几乎容不得给任何人低头,即便那是自己的父亲。

  

  而伊万亦然。他能养出阿尔弗雷德这样的儿子,他就不是能轻易低头的人。

  

  也是从那时起,父亲开始对他变了。反感他的触碰,甚至不愿意他靠近。他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的,伊万几乎对所有外人都这样。没有刻意疏远他,可原本他是不同的,到如今,无论他用什么方式讨好父亲,换来的都是淡淡地回应。

  

  可是现在他长大了,学会合理的管控情绪,不用像小孩子那么撒泼,照样所有人都顺着他。可是与父亲的感情却回不去了。为什么别人再恶劣的行径都可以得到父亲理所应当的谅解,不到一刻钟就和好如初,而自己却不行?真的是因为他仅仅是伊万收养的吗?

  

  “养子”,他在心里不断地咀嚼这个词,为什么?长大了小时候的事情会忘记些,可他始终没忘改变他命运的那天,四岁第一次见到父亲——太过冰冷的一个人,没有孩子想要靠近他。可他却从紫色的瞳仁里面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如果有人能暖暖他就好了。他自以为的英雄拯救是不是对两个人来说都是错误?连阿尔弗雷德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表情有多难看,而伊万果不其然感受到了身后的冷意,转过头来看他。“怎么了?”

  

  “你在不满我?”阿尔弗雷德闷声不响,伊万离开半年回来,第一次正视他的小儿子。比半年前瘦了,也更成熟了,低眉却看不出顺从,总是憋着一口气。

  

  从前他那么乖巧,像个暖呼呼的小太阳,近些年不知道是被恶魔附身了还是怎么了,恶劣得要死。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多年的培养都付诸东流了,他从来不做到头一场空的事,可每当看到阿尔弗雷德他都觉得那是自己花了十年心血养出的失败品,昭示着他这个人有多失败。

  

  可是他们家族的人,是不能够失败的。一次失败会成为把柄,会成为软肋,会为此断送了性命。儿时的一次失败,他的爸爸逼他拧断了小猫的脖子,从此以后每一次,他面对失败,儿时杀死爱物的感受就会贯彻全身,直至他彻底崩溃。

  

  他现在无比强大,可这个反应依旧伴随着他。老布拉金斯基说这是诅咒,是对他懦弱失败人格的诅咒。

  

  后来伊万脱离了他们家族。

  

  阿尔弗雷德是他收养的孩子,他想把年少时自己缺少的爱,全部补给这个孩子,或许这样能给自己心里安慰。可是他大错特错,他全心全意养出来的儿子竟与他的想象背道而驰。用爱浇灌出来的孩子会是善良无私的。而伊万·布拉金斯基肮脏的灵魂只会用鲜血养出恶魔。

  

  他想毁掉他的儿子,就像小猫被他亲手掐死,他把自己的手割烂作了结,画室里涂错一张画,他就要点燃整个房子陪葬。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出把自己儿子杀了的事。于是他逃得远远的,把儿子一个人留在加州。

  

  疯长的思念迫使他回来看他,终究是他养了十三年的孩子,这份情感割舍不掉的。餐厅里阿尔弗雷德鼓囊囊的嘴巴总能让他获得好大的满足感,可下一秒就会想起阿尔弗雷德的所作所为,想起那趾高气扬,对他嚣张的样子。阿尔弗雷德甚至有一次差点和他大打出手,那张漂亮的脸霎时让人觉得恶心透顶。

  

  他在心里无数次告诉自己,那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他不应该记恨的,可骨子里布拉金斯基家的卑劣总是让他记着仇恨,记得这世界最不堪的一面,让阴霾掩盖太阳的光芒,他控制不了。

  

  

  “爸爸每次回来的间隔越来越长了。”阿尔弗雷德一边吃一边嘟囔着,他不敢要求伊万做些什么,只是希望伊万能听懂他的暗示。“我很忙。”伊万不喜欢吃这些“垃圾食品”,坐在他对面和弗朗西斯谈工作。

  

  弗朗西斯是个高格调的法国男人,热爱歌剧,活的像诗一样浪漫洒脱。这是阿尔弗雷德对他父亲这位好同事外加好朋友的脑海中印象,而且像女人一样漂亮,阿尔弗雷德起初还以为他是父亲在欧洲新找的女朋友。

  

  弗朗西斯对他那是相当的热情,总喜欢把演出服给他穿,夸他身材好,长相又极为优越。每到这时,阿尔弗雷德都会留意伊万的表情,他希望看到认同,或者更深层次的东西。小时候还有认同,长大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很忙吗?”阿尔弗雷德感觉这一口咽下去变得十分困难,他的喉咙干涩得紧。“那……那好吧。”伊万很显然感受到了他的不对劲,抬眼瞅他,“我以后会多回来的。”

  

  骗子。

  

  阿尔弗雷德想起了一年前他和同学骑摩托摔断腿,伊万也是这么和他说的。伊万,他的好父亲。只有冲进病房那一刻才像一个正常的父亲,表情比哭了还难看。

  

  他的父亲总是很忙,那一次却在医院呆了两个星期没离开他。也是从那时阿尔弗雷德就意识到了,他的父亲可能是在躲他,他或许有时间。他可以在法国和弗朗西斯悠闲地喝下午茶,一个人发呆,或者干别的事,都不可能来陪自己儿子。

  

  如果不想要他,何必当初收养呢?然后把他当做负累。

  

  “没关系的,不用多回来,我一个人也能生活。”阿尔弗雷德眨着湿漉漉蓝眼睛看着他,仿佛是回到了小时候,伊万还记得有一次,他有事去警局,阿尔弗雷德也抱着一个玩偶眼底湿湿地跟他说,“没关系的,我一个人也能度过这个晚上。”

  

  伊万伸出手缓缓地拍了拍阿尔弗雷德的头,“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懂事……别哭。”伊万大概是吃软不吃硬,阿尔弗雷德卖个惨就能获得他的触碰。

  

  家里被阿尔弗雷德造了个底朝天,找家政忙活到晚上才收拾干净。半夜伊万醒来上厕所,出门就看见了他的金毛大狗狗儿子坐在地上。努力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可是阿尔弗雷德都快成年了,怎么样都不可能是小小一团,看起来颇有喜感。

  

  “你怎么在这?”

  

  “爸爸,我有点睡不着。”阿尔弗雷德的呆毛跟着发蔫,伊万想来奇怪,这孩子14岁左右的时候都反了天了,和他吵架,一个人去坟地睡一个星期都不带害怕的,这又是怎么了?

  

  “噩梦?还是喝咖啡弄的?”当然伊万这次回家是接受了充分的心理治疗,回来好好管教儿子的。不是为了和他的熊孩子儿子吵架,所以自然而然地关心他。

  

  “做噩梦了。”阿尔弗雷德看起来很害怕,表情又僵硬得很,“我梦见我又回到了小时候,每天像货物一样被挑选。直到你来了,你却不要我……”

  

  伊万的心沉到了底,是的,他曾后悔过自己去收养这么个儿子。他忘记了阿尔弗雷德可能是演出来的猜想,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却不知道说什么。

  

  “爸爸,你是不是也真的想过不要我……”谎话伊万从来都不屑去说,可是看见阿尔弗雷德的样子他就莫名心软,这次回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阿尔弗雷德乖了不少,他想是该做些改变了。

  

  “别瞎想了。”伊万想把他送回卧室。

  

  “爸爸……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阿尔弗雷德急切地问他,伊万感到有些奇怪,一个17岁的快成年的男人真想和自己的父亲一起睡?“像小时候那样……”阿尔弗雷德又补充道。

  

  小时候。伊万又想起来阿尔弗雷德小时候,每天抱着小玩具睡在他身旁,那段时间他的失眠都改善了不少。伊万再次动摇了,轻轻地点了点头。阿尔弗雷德没表现多夸张,但是脚步又凸显了他的雀跃。

  

  伊万觉得很怪。

  

  伊万把被子全都盖到了阿尔弗雷德身上,这孩子嘴角含着笑,睡的很踏实。真的这么依赖自己吗?他想起来那个心理医师和他说的话,本来他还不以为然,现在他真的要反思了。

  

  是不是他的小儿子根本就没做过错事,都是他斤斤计较,导致关系渐行渐远。伊万虽然很久每和阿尔弗雷德同床睡了,阿尔弗雷德的气息却还是那么熟悉,令他舒心。很快便入睡了……

  

  

  听见了父亲沉稳的呼吸声,阿尔弗雷德缓缓睁开眼睛。他一定是疯了,对近来印象中一向不通情面的父亲提出这样的请求,令他更讶异的是,父亲竟然同意了。于是他以儿子的身份和他的爸爸睡在了一起,兴奋盖过了睡意,他不敢动,只是缩在一旁。父亲对他的存在似乎很安心,不一会儿就睡去了。

  

  此时阿尔弗雷德正好能看见睡衣领口,视线上移到脖颈,那里有一道伤疤,长得几乎像整个脑袋被砍下来过一样,触目惊心,阿尔弗雷德小时候也脑补过有女巫恶毒地割开过这脖子,把它扭下,他那时候心疼极了。用小手给他揉,给他吹,好像这样伊万被砍时的疼痛就能减轻点。

  

  但是阿尔弗雷德现在……他想到有人会被这具身躯压在身下,然后会有一只手搂住这个脖子,另一只手在宽阔地脊背上留下抓痕。拉近时会肩颈相贴,唇瓣落到狰狞的伤疤处。

  

  阿尔弗雷德呼吸一滞,这双手这片唇的主人会是谁?他想到会是未来他得称作“妈妈”的女人,就会酸得要死。为什么会酸?然后他不可避免地意识到自己起了反应,他想到伊万骨节分明的手,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呼吸。

  

  伊万有洁癖,他不能弄到床上。这是阿尔弗雷德脑瓜子的第一想法。拖鞋都没穿,他就逃跑了。

  

  伊万强压住火气坐了起来,这个孩子大半夜的,非得等尿憋不住了再去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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